唐末士马甲天下,主要是指李克用率从今朔州一带各族人民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兵队伍,灭黄巢功居第一,抗朱温势均力敌,纵横大河(黄河)上下,四方藩镇闻讯丧胆之事实。
李克用,朱耶氏,沙陀族,西突厥别部。唐贞观年间随太宗讨高丽、薛延陀有功,居金莎山(今名尼赤金山)之阳,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之东,以境内有大碛(今名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故号沙陀突厥。
唐宪宗时,酋长朱耶执宜内附,处盐州(今陕西定边县)。元和三年(808)五月,执宜被任命为阴山兵马使。
次年三月,灵盐节度使范希朝上奏,请求把太原军队600人的衣服粮食给沙陀,宪宗皇帝应允。六月,宪宗帝任命灵盐节度使范希朝为河东节度使。希朝从沙陀部众中挑选了英勇善战的骑兵1200人,号沙陀军,设置官员统领他们,把剩下的沙陀部众安置在神武川之黄花堆(今山阴、应县、怀仁交界处的黄花梁)一带。
太和四年(830)三月,文宗任用柳公绰为河东节度使。据《资治通鉴》载:陉岭之北的沙陀人素来勇猛善战,受到周围所有胡人的敬畏。公绰奏请任命沙陀部酋长朱耶执宜为阴山都督、代北行营招抚使,使其居住在云(今大同)、朔(今朔州)塞下,保卫北方边疆。
朱耶执宜居云、朔近约20年间,由于他与其部落的尽力防守,北边的其他民族,不敢轻易入塞,故北塞比较安定。唐开成元年(836),朱耶执宜病死,其子朱耶赤心继其父亲作了沙陀部落的首领。其时,北塞的战事比较频繁起来,既有平息唐朝叛将的战事,又有与吐蕃、回鹘、党项等族的冲突。当时,唐朝北塞遇有战事,便调集朱耶赤心所带之沙陀部参与。他的部落有上万的骑兵,都骁悍英勇,善于骑射,叫做“沙陀军”。沙陀军愈战愈勇愈强。
由于朱耶执宜和朱耶赤心在云、朔一带之威武,又加朱耶赤心无数次的战功,特别是有追随石雄破回鹘之大功,朱耶赤心便被任为朔州(今朔城区)刺史、代北军使等官职。唐大中十年(856)九月二十二日,朱耶赤心之妻秦氏,为朱耶赤心在神武川之新城生下了第三个儿子李克用。
克用出生之后,体强身壮。童年时善于骑马射箭。13岁时,见到两只野鸭在空中飞翔,张弓射去,连中目标,众人都对之甘拜下风。
李克用幼年时,有一眼失明,外号“独眼龙”。他15岁那年,随父出征庞勋。冲锋陷阵,勇猛超过众将领,军中称他为“李鵶儿”、“飞虎子”。平定庞勋起义后,在咸通十年(869),其父朱耶赤心被任命为大同节度使,唐廷召见,留为左金吾上将军,赐姓名李国昌。他亦随之被赐名为李克用,并被授为云中(今大同市)牙将,戍守蔚州(今河北蔚县)。
黄巢起义爆发后,朝廷于乾符三年(876)以段文楚为代北水陆发运使、云州防御使。其时,代北饥荒,外地粮食又运不进来,大同防御使段文楚因此减缩军士衣米,又用法稍峻,引起军士的怨怒。于是李尽忠派康君立潜往蔚州(其时,李克用为沙陀副兵马使,戍蔚州),说服克用起兵,除段文楚而代之。不久,李尽忠夜率牙兵进攻牙城,捉拿段文楚及判官柳汉璋,然后自领军事政务,同时又派人召李克用。
李克用于乾符五年(878)初,从蔚州率部赶往云州,沿途不断招收士兵,及到达云州城下时,部众已有万人,屯驻于城外的斗鸡台下。
三月,朝廷因李克用据云州,四月,以卢简方为振武节度使,调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为大同节度使,也就是将克用安排在其父国昌手下任职。李国昌本想让朝廷授克用为大同节度使,父子并据两镇,所以,接到朝廷调任他的诏书后,十分不满,于是撕毁诏书,杀死朝廷派的监军,拒不受命,正式竖起反唐大旗。
黄巢攻入唐都长安后,李克用的族叔李友金与太原监军陈景思等在雁门(今代县)募兵3万。其军士都为北边五胡部众,不懂军法,李友金等力不能制。景思奏请僖宗,以赦克用。僖宗准奏,特授克用为雁门节度使,命其领本军征讨黄巢。克用当急率鞑靼诸部共万人,南趋雁门。
中和元年(881)五月,克用在雁门选精兵2万,南赴京师。至石岭关(今山西太原市阳曲县东北关城),因郑从谠(其时朝廷以宰相郑从谠出任河东节度使)派兵守卫而不得过,克用领军绕过石岭关继续南进,至太原城下,遇大雨,克用班师雁门。在雁门,李克用将从各族召集来的代北士马,又加以整训。整训后的代北士马(“代北士马甲天下”自古出名)异常英勇凶悍善战,因他们全身衣黑,被称为“鸦军”。
中和三年(883)正月,晋国公王铎承制授克用东北面行营都统,克用命其弟李克修领前锋500骑渡河先进。这时,黄巢派人奉重赂及诏书赐克用,克用收其赂以给诸将,却焚其诏书。当时各道勤王之师,云集京畿,因黄巢势强,未敢争锋。当李克用军到来之时,黄巢军将领已相互言道:“鸦儿军至,当避其锋。”不久,克用率军从夏阳(今陕西合阳县东南黄河西岸)渡河,与黄巢军战于渭南,一日三战,皆捷。一胜再胜,很快收复京师。黄巢败退,东走蓝关。李克用时年28岁,于诸将最少,而破黄巢,复长安,功居第一,兵势最强,诸将皆畏之。七月,朝廷授李克用金紫光禄大夫、河东节度使。八月,诏以前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为代北节度使,镇代州。
李克用被任为河东节度使时,河东节度使辖今山西中部地区,太原为其首府。从此,太原就成为李克用争雄的大本营。
李克用到太原后,首先是安定人心,其次,克用在太原大治甲兵,积极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还通过在军中设置义儿来增强军队的凝聚力。随着实力的增强,李克用日益成为各藩镇关注的目标,他们或与之通好,或欲灭之而后快。而李克用羽翼渐丰,视野也日宽,产生了争雄四方之志。当时李克用凭借太原重要的战略地位和能征惯战的军队,最终在强藩环伺中称雄黄河以北。
唐昭宗乾宁初年,关中藩镇对朝廷威胁很大。关中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三帅帮王珙向朝廷请求节镇河中(今山西蒲州),朝廷惧怕李克用之强,对三帅所言不置可否。王珙因请为河中镇帅不成,转而煽动三帅进攻河中。三帅中以王行瑜对朝廷成见最深,他受到王珙煽动后,一边让其弟进攻河中,一边与李茂贞、王建各率精兵入朝,京师大恐。唐昭宗成为三帅傀儡,任其摆布。
李克用闻知三帅连兵入京犯阙,随即于乾宁二年(895)六月,大举蕃、汉兵南下,并渡河西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很快平灭三帅之乱。
李克用征讨三帅,使唐昭宗得以回归长安,昭宗因此依重克用,不断对克用加官封赏。时魏国夫人陈氏才色冠后宫,昭宗将其赐予克用。克用驻军云阳后,昭宗封克用为晋王,其余克用将佐、子孙都有封赏。当时,京师朝野都担心克用入朝,再遭掠扰,及克用上表称“臣总帅大军,不敢径入朝觐,且惧部落士卒侵扰渭北居人”。上下始安。克用回河东后,昭宗又特下诏赐河东将士钱30万缗。